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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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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神,对面的兰妩却不住搴帘子朝外边张望。

厉兰妡幽幽开口:“你别兴头太过了,让人瞧见成什么样子。”

“可是外面真的跟宫中大有不同,婕妤你就不想瞧瞧吗?”

“你呀,到底是小孩儿心性。”厉兰妡无奈地摇了摇头。她终究捺不住好奇,从兰妩掀开的帘子探出半个头去。

他们走的是官道,不比市井小路热闹拥堵,却另有一般清平气象,透过两旁来往的行人,隐约可以窥见盛世风华。

厉兰妡忽然起了玩心,想看看其他妃子是不是闷声不响地坐在马车里。她果然朝左右望去,可巧与霍成显的一张粉脸打了个照面。厉兰妡朝她露齿一笑,霍成显则铁青着脸缩回到车厢里,随手将帘子遮严。

看来哪怕关了三个多月,这位霍婕妤的脾性还是没有丝毫变化。厉兰妡反而因此放心,只要对手还是一样蠢,她就不怕会打败仗。

车队愈往北驶,道路两旁的景物愈见荒疏,萧条偏僻,仿佛由人间去往幽冥洞府。而天气也渐渐凉下来。兰妩忙着开箱检视,一面忧愁道:“到那里只怕更冷,不知道大毛衣裳够不够。”

厉兰妡淡淡地扫她一眼,“你也太杞人忧天了,咱们是跟着陛下过来的,还怕没衣裳穿?”说罢,她兀自望向窗外。

到了围场,人迹反而多起来,在一望无际的绿草地上——不能说多么绿,这里的秋天来得快,草尖已泛了黄,不似夏天那般鲜润——到处矗立着蒙古包般的玩意,像一个个巨大的圆形蘑菇,厉兰妡看着颇觉新奇有趣。

这块地界其实有点暧昧,不能完全算作漠北的领域,也不能说是大庆的范围,这问题在几十年前已经存在,到现在仍没搞清。总而言之,这里的气候更接近漠北的风土,所居住的也多数是漠北居民——亦有大庆人混杂其中,比例接近七三开。几乎每年,大庆的皇室和贵族都会来这里狩猎,而漠北人也总是表现出欢迎——其中的态度着实微妙。

厉兰妡由兰妩搀扶着下了马车,她一眼瞥见走在她前面的傅书瑶,便恍若无意的跟上去,一面道:“姐姐可瞧见后边的霍婕妤?她不是尚在禁足中么,不想竟在这里见到,妹妹看着好生奇怪。”

傅书瑶和以前一样露出文静的笑意,“妹妹有所不知,是我求陛下解除禁足之令的。”

她倒肯坦然自承。

“姐姐为何要这么做?”厉兰妡的疑虑倒不算装假。

傅书瑶叹了一声,“还不是安平侯世子思念家姊心切,巴巴地派人上门,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。妹妹你也是知道的,我们两家沾亲带故,总却不过这个情面。”

“但姐姐可知,霍婕妤性情乖戾,哪怕陛下责罚了她,她心中到底不服。如今未等她心气平顺就放出来,姐姐也不怕她生出什么事端?”厉兰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。

傅书瑶的笑似涓涓流水,“妹妹放心,这里不是大庆的地界,霍婕妤不敢的。她若真做出什么,当着众位亲贵的面,那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
她脸上的表情并无丝毫异样,厉兰妡却莫名悚然一惊。她忽然想起甄玉瑾设宴那日,傅书瑶称病不肯出席,她是真的犯了旧病,还是预感到将发生的事因此故意避开?

走了没一段路,便有一对衣着非凡的人马径自向这边而来——说是不凡,也不过是相较于这一带的普通民众而言,虽然一样是单调暗沉的颜色,他们衣裳的质料明显要好一截,剪裁也更为合身。

傅书瑶一一向厉兰妡指认,“那几个是汗王的儿子——老汗王子嗣众多,今儿来的未必是全数。不过这样大的阵仗,他们也算用心了……”

厉兰妡奇道:“你一向在深宫之中,为何会知道得这样清楚?”

傅书瑶笑意隐约,“我父亲曾镇守边关,与此地渊源颇深,我亦随父见识了不少。”

原来如此。厉兰妡注意到那一群套马的汉子里有一个唯一的女性,她亦纵马驱驰,分毫不肯让人。扬起的尘沙遮不住她慑人的容光,这一种飒爽英姿尤其为大庆女子所罕有。

厉兰妡不觉起了兴趣,指着那一处道:“她是谁?”

傅书瑶稍稍眯眼,“那是汗王膝下独女,漪霓公主。”

看着那样英气,偏偏起了一个繁华靡丽的名字,这种反差也是醉人。厉兰妡越发有了兴致,暗暗留神。

一群人在他们跟前停住。为首的几个稳稳勒住马头,翻身下马,动作极其流利,那位漪霓公主比起几个兄弟同样毫不逊色。

诸人礼貌地上前相迎,那年纪最长的一个伸臂搀住萧越,态度十分恭敬——虽然萧越看着兴许比他还年轻,他却谦卑地执晚辈之礼。

他们走近了,厉兰妡才颇为遗憾地发现,这位漪霓公主近看不如远看美,她肤质偏黑,脸上的脂肪粒太多,眼下还有几点雀斑,牙齿也不甚整齐——自然,这是拆开了来看,男性的眼光可能更注重整体。

总之,以她女性的观点而言,漪霓公主虽然美貌,终究稍显粗犷,不及大庆女子肤质白皙细嫩,近看也无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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