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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打声招呼,伯母随意。”

母亲胡蔓眉毛一拧,巴掌大的杏仁脸,皮肤雪白,虽然难掩松弛痕迹,仍算迟暮的美人,半嗔半责:“这话说的,你岳母在你家,怎会不随意?”

宋母穿着考究,端坐着,掩嘴一笑:“哎呀,思容还没过门,还是伯母。”

宋思容配合地拉下嘴角:“快点出来哦。”

周时桉侧首,低头耳语:“少来。”

胡蔓和宋母相视一笑,这一幕看在两位家长眼中,全当是小情侣正说着浓情蜜意的悄悄话。

周时桉转身,拾级上楼。

步子不缓不急,脑子略略转了转。宋母出现在这,必是先同周家长辈通过气,为他和宋思容的婚约,表面上要问小辈意见,实则多半早已敲下了所谓良辰吉日。

宋思容爱玩,两边人都知道,可大家仍乐见她同他装出亲密样子。

联姻一事,更有势的一方能得到更多包容。

谁不知道真正坐镇周氏的是周老爷子,在宋家眼里,老爷子一天不松口,他也只算个有股份的高级经理人。

宋家是张好牌,主动跳到他掌心,他要不握,他妈第一个骂他不知趣。

转过长廊,周严站在窗影下,摆弄着角落一盆吊兰。看到神思乱飞的周时桉,清咳一声。

日子如沙漏里的沙,一点点地筛着时间,周严鬓角明显的银白提醒他有些日子没来老宅了。

照例先问老爷子身体安康否,周时桉接过精巧的小喷壶,放回原位。

周严的声音平平淡淡,不算热烈,“南汽到美国上市,是你一手推动的,没让周氏注资分毫,要真成了,那就是你的东西。”

这话说得,好像没摘果子就是施恩似的。

周时桉跟着走进书房,止住脚步,语气笃定,仿佛胜券在握,“独立审计结果出来了。”

周严将棋盘摆在茶几上,示意他坐,“我看了,过去叁年的财务数据很不错。”

两个人一白一黑杀将起来。

老爷子新得的一套墨玉棋,白子色如嫩牙,黑子经过去光处理,乌黑透碧,棋罐和盖均由新山玉雕刻而成。

捏在指尖,手感舒适。

周时桉的围棋,是老爷子亲自教的,小子破不了老子的局。

周严掌控着局面,心思活络。

南安汽车交到周时桉手里时,已经是一颗弃子,账上资不抵债,当时他已经打算低价卖出去,没想到竟然能被盘活,甚至做大。

周时桉首先整改财务部门,原来的账烂得没法看,做假账、数据造假家常便饭,整改以后变得规范化许多。

扩大生产规模需要大量资金投入,周时桉拒绝周氏的注资,要去美国上市,他一开始是反对的。

事情硬是做成了一半,就看后边招股情况如何。

落下最后一子,语气和蔼:“你本事不小,我没看走眼。”

周时桉捏得滴水不漏,叁局两败,对手赢得艰难。

“没有财务问题,不用调账,稍微调整过后已经符合上市标准。”

周严语气一转,如同这时节的空气,一片森寒:“思容要接班,你和她的事,也该定下来了,外面的花花草草,没规矩,杂乱无章,该修剪就修剪。”

周时桉眸子如子夜一般漆黑,低下眼帘不语,将棋子捻回棋罐。

和郁桃这事,调子起太高,弄得圈里人人皆知,当时只为投个烟雾弹,把唐家踢出局,换个心腹进来,现在他是假戏真做,想低调,晚了。

上来一趟,就为汇报南汽的事,说完要走,又被楼下绊住。

周时桉坐在宋母和宋思容中间,淡漠地搅着咖啡,眼神黯淡,倦怠。

宋母颇为关切地说:“坐了12小时飞机,很累吧?”

他顺着这话搭腔,累,也是事实。

宋思容看出他的去意,揉揉鼻子,神态惫懒,“妈,能回去了吧,你的好女婿已经见到了。”

胡蔓截下这话,带着东道主的热情说:“屁股都没捂热呢,你们两个都忙,难得两家齐整地聚一聚。”

“你也是,周氏的工作还不够多?还总扑在那汽车公司上,一整个工作狂,结婚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,思容大度才包容,我可要帮她批评批评你。”

后面这句,是对着周时桉说的。

周时桉双目直勾勾,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,心却不知在想什么。

听到“结婚”二字,面上浮现一丝不自然,这么个日子里,他坐在这儿听这些,心忽如其来的虚。

到底还是宋思容找了借口先走,送走宋家母女,他也大步流星走出周宅。

才拉开后座车门,胡蔓女士率先一步跨进去,端坐着,大大一张羊绒披肩罩在脖颈以下的位置,两只戴着帝王绿翡翠的手从披肩下伸出来,搭在膝盖上。

周时桉环扫四周,看到正在角落里等候的司机,颔了颔首,和母亲对上视线,并不跨上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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