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烧忘忧阁(3 / 6)
他震惊莫名,少年已木然走过来,砰,重重关上门,一门之隔,传来暗哑的声音:“滚。”
殊童匆匆赶到已是傍晚,东厢的门依旧紧闭,他敲门,无声,再敲门依旧无声,他不敢造次,转身离开,又过一日,皇帝下朝时殊童逮到机会简单汇报了下,皇帝连朝服都没换直接到了忘忧阁,一脚踹开房门,入目是一片猩红,所有人诧异,喜堂?
红烛高照、红绸高挂,床上依旧盖着那床大红锦被,床前放着供桌,其上燃着蜡烛,蜡烛间立着两个牌位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两行字,爱妻林小眠之位,爱子林宝宝之位,粗麻黑衣的少年背对门坐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喜堂?灵堂?万分诡异,令人不寒而栗。
傅流年皱眉,低叱:“你胡闹什么?来人。。。”
“我想,她会喜欢的。”少年的声音幽幽响起,嘶哑干涩,带着无限疲惫,抬手指指灵位:“这是我刻的。”
“她死的时候肯定很痛,活生生拿刀剖开肚子,要痛成怎样才能下得了决心?她是希望保住孩子的吧,可是孩子也死了”
“我对不起她。”
“我太傻,尽然傻到想去求你救她,呵呵,我不长记性,每次都是这样是我对不起她”说不尽的落寞在一片深红中显得异常绝望,到此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,那女人死了,难产而死。
傅流年沉默,挥退所有人,紧皱眉头提步走过去,才跨上一步,少年大喝:“站住。”
他一顿,眉目闪过怒意,但终究只轻叹了声:“这不是你的错,死者已矣该让她入土为安,莫要胡闹。”
少年低低笑了:“是啊,这些话我好像也对你说过,真是有趣。”
“所以,我们是一样的。”他负手站在门边。
“我们不一样,你是皇帝,我是贱民,怎会一样?”她始终背对着他,低低笑着肩膀微微耸动:“你要的东西一个月后派人来拿,现在,滚吧,莫要让我再见到,否则,便是死我也不会给解药。”
“你敢!”他怒。
她大笑:“敢不敢你可以试试,只是,你那心肝宝贝禁不禁得起?”
他再次被激怒,直到拂袖而去都未看她的脸。
他以为,很快她会明白,她死了老婆,死了孩子,师兄几乎死绝,师傅不知所踪,暧昧不清的那个男人自身难保,自己又没了武功,让她冷静冷静会明白,这个世上只有他值得她全心全意、全副心思、所有感情、完完全全对待,而后不离不弃!
所以,他以为她难过一阵也就好了,一个月后,等她交出解药,再安慰安抚还来得及,这么多年,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争吵,每次,不都是以她的退让为结束?!所以,这次也一样,他总有办法让她服软的,至于她对莫小蝶莫名其妙的敌意,他也总有办法化解的。
他们还年轻,一切才刚刚开始,她会想通,而他,会待她很好很好很好!
他甚至开始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,盘算着给她怎样一个新身份比较适合,他不怕天下人笑他断袖、笑他养佞臣,可他得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,不能委屈了她。
离开忘忧阁后,他狠狠扫了眼殊童,在殊童满脸流汗腿软下跪时,他说,好好看住这里,一举一动都要汇报,若再有意外你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,还有,膳食衣物一定要充足,再不能怠慢,听懂没?
殊童边流汗边磕头边惶恐地回答,奴知道,奴知道。
第三日,花生在忘忧阁花园里挖了个坑将小眠母子下葬,盖好土树好碑,昏昏沉沉中吐了几口血倒在坟边。
此后的日子仿佛又回归原来,只是,忘忧阁里只剩下花生,翻土种花浇水,再没有人为她割腕流血心痛,除了吃饭睡觉种花,便是靠在坟边发呆,一日复一日。
离坟不远,在某日醒来尽然见到一片绿油油,嫩嫩的叶子随风轻摆,愣了好一阵,她才想起,那日在这里吐了几口血。
原来,开谢花需要心头血才能生根发芽,而占明月一种就是十多年啊,要多少口心头血?难怪文帝走了没多久她也走了,她曾经以为她是自杀,却原来,那是血尽灯枯。
要怎样深的情、浓的恨才能支撑十多年?!
四月初五,清明,春暖花开阳光灿烂,皇帝带一众大臣嫔妃去太庙祭祀,皇宫很安静。
明天便是交解药的最后期限,坟边的花开的正艳。
忘忧阁里,花生问内侍要来些纸钱香烛祭拜,全没发现身后出现的一抹白色,广袖宽袍玉树临风,直到那人轻咳几声她才转头看了眼,无痕大惊: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个鬼!”
花生继续淡定地磕头,起身,转身:“无痕,你他妈才是鬼。”
无痕拂了拂广袖,姿态傲娇:“你见过如此潇洒不凡的鬼?”
她耸耸肩膀,过分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,大却无神:“既不是鬼,此时出现作何?”
无痕上下打量她良久,皱眉:“花小生,你被人虐待?”上次见她时还是个明媚的少年,哭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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