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1 / 3)
喻炜等不及,膝盖一软跪倒在地,苦苦哀求她不要报警。
他说自己辅导的大多是高考生,要是没了他的帮助,考生们的数学成绩势必一落千丈,这不仅影响高考成绩,还会影响一辈子的前途;
又说自己父亲早逝、母亲身体不好,要是他失业,母亲病情恶化没钱医治后果不堪设想……
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忻棠却无法共情。
透过眼前这张涕泪横流的脸,她仿佛看见多年前那道模糊的身影,那人也曾像他这样,痛哭流涕地认错、指天发誓绝不再犯,可结果呢?
她太了解他们这类人了,认错的时候有多痛心疾首,再犯的时候就有多心狠手辣。
忻棠不再理会,掏出手机报了警。
警察来的很快。
喻炜大概哭累了,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,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两个警察押走。
忻棠这才松口气,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,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,全身都软绵绵的,靠着墙才勉强站住。
而一旁的郁韫林已经在做笔录了。
他神情自若,嗓音是惯有的低沉平淡,虽然刚刚动过手,身上的藏蓝色的睡衣却丝毫不乱,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,凛然中透出十足的禁欲气质。
他言简意赅地向警察说明了情况,结束之前又补了一句:“那人听说要报警,心虚得不行,估计是个惯犯,建议好好查一查。”
——
晚上八点半,忻棠站在郁韫林门前,抬起手想敲门,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——“任何时候都别敲我的门”,又默默收回了手。
喻炜事件过后,一连好几天她都没碰到郁韫林。
而就在五分钟前,办案的警察打来电话,说在喻炜的手机和电脑里查到大量侵害女生的照片和视频。
听到这个消息,忻棠震惊、恶心、后怕,但更多的是庆幸。
庆幸郁韫林及时出手相救,使她免于成为喻炜手机里新的受害者;
更庆幸郁韫林细致地观察和准确地推断,让警察查出了端倪。
因此,她想郑重地和他道声谢。
却又担心打扰到他。
忻棠望着那道紧闭的门,踌躇半晌,忽然有了主意。
她回家找了张甜品店年前剩下的感恩节贺卡,手写了一段情真意切的感谢词,又粘了一张卡上去,还在旁边标注了一行小字——终身免费会员。
随后兴冲冲地跑到对门,正犹豫将卡片从门缝塞进去还是门底下塞进去,忽然听电梯发出“叮”地一声响,扭头看去,就见郁韫林从电梯里走出来。
他穿着件挺括的黑色羊毛大衣,一双长腿包裹在深色休闲裤中,目光半垂,似乎正在沉思什么。
忻棠眼睛一亮,立刻拿着贺卡转身迎上去,“郁教授,您回来了!”
郁韫林满脑子都是写了一半的数学论文,乍然对上一双弯月般的笑眼,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次攀上心头。
他微微一怔,脚步也跟着顿在电梯口。
“刚刚警察给我打电话,说喻炜——”忻棠怕耽误郁韫林的时间,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,“就是之前在这里被你抓起来的那个……”
刚说到这里,郁韫林的手机就响了。
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对忻棠做了个稍等的手势,随即走到一旁接电话。
电话是他堂哥郁承晏打来的,说家里保姆有事请假,自己又在外地出差,想把女儿惜惜送到郁韫林家过周末。
郁韫林不擅与人相处,更别提无法正常沟通的人类幼崽,当即一口回绝,接着便要挂电话,却听那头的郁承晏急切地喊道:“等等!不如我们做个交易,你帮我带两天惜惜,我帮你搞定相亲的事。”
郁韫林以为自己听错了,追问道:“什么相亲?”
“老爷子偷偷策划的,打算出院那天给你一个‘惊喜’。”
郁韫林听得直皱眉:“回国前我就明确和他说过,我是独身主义者,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,他怎么还给我安排相亲?”
手里的感谢卡还没送出去,忻棠安安静静地站在墙边,一边低头刷手机,一边等郁韫林结束通话。
寒夜冷寂,狭长的走道里,男人虽然刻意放低了声音,但他的话依然清晰地传进忻棠的耳朵,当她听到“我是独身主义者”时,蓦地抬起头来。
男人站在电梯斜对面的落地窗前,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窗外是深沉的夜色,走道亮白的灯光下,明净的玻璃窗映出他挺拔的身形以及冷沉的脸色。
看得出来,他和自己一样,对相亲这件事非常抵触。
想到这里,一阵悄然的欢喜在忻棠心底蔓延开来
——独身主义、正直清冷、身手不凡,不正是最完美的“挡箭牌”人选吗?!
作者有话说:
天上掉下个挡箭牌_
郁韫林在玻璃窗中注意到忻棠的视线,对郁承晏说了句“我有点事,等会再说”便挂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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