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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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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珂在相机后面惊得瞳孔放大好几倍,惊呼:“牛逼啊兄弟。”

齐寻把录音杆举得更高了一点,他一动,舞台上的人马上看到了他,然后似有若无地朝他的方向,火急火燎地扬了扬手。

李老师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:“这臭小子,还挺招人喜欢……”

齐寻往后一看,看见李老师也在自己身后。

看来不一定是给他打招呼。

他的手微微一抖,肩膀压了一边。他不能乱动。

由于没有专业的录音机,现在录音杆是连着相机的,收音效果相对而言会大打折扣。

虽然纪录片主打追求真实,但收音收得太乱那肯定是不行的。

他将稳不稳,等王珂和许艺悠按下快门,才偶有松手的间隙。

管嘉明表演的时间不长,鱼灯在他手里跟活了一样,浑身通透流畅,好像真的如同游在水里的一条鱼。

齐寻终于知道为什么晚上的活动会叫“重头戏”了。

音乐进入高潮,鱼灯队打头的就是管嘉明。

齐寻的录制已经完全结束,他开始安静地欣赏表演。

管嘉明很专注,没有往常幼稚的做派,他专心致志地担任“鱼头”,他个子高,手臂甩得扎实流畅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

在这种表演几乎入定的状态里,周围人的呼喊声渐渐地变得不太重要了。

于是那种弱小的、若有若无的安静,反倒幻化成了承载这条鱼的水,缠绵在举臂摇曳间。

齐寻始终很淡定,他很欣赏这样的管嘉明。

而在管嘉明这厢,他居然在这游刃有余的沉浸式表演中,寻到了旁人的身影——不是那些欢呼热烈的群众,而是在一汪水池里,如漂萍一般,随意却谨慎的齐寻。

那一刻,画面好像静止了。

人潮猛烈,他只看到了他。

流光溢彩的灯晶在齐寻的身后飘动,世间万物都停了下来,齐寻的眼神依旧。

管嘉明看不清楚他,他却仿佛像在说话。

那种气息、那种淡漠自持的声音,无声地飘来。

齐寻明明在舞台的底下,却如同贴在耳畔,轻声呢喃。

管嘉明心跳加速。

手里的竿撑还在舞动,鱼头窜在舞台边缘,他低下了眉,身体有道电流窜过,像被锋利的刀剜了一下,激活了他全身四通八达的细胞和激素。

有那么一刻,管嘉明身体里的野兽仿佛觉醒。

明明齐寻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,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,什么话都没说。

也没有喝彩、没有嘲讽,更没有想象中的看不起和高高在上的架子。

可他偏偏觉得齐寻好像在解构他。

不论这是不是错觉,齐寻眼底的黑色,仿佛带着某种欲望。

那种欲望毫不掩饰,看似毫无波澜,却要把他吃抹干净。

舞台下,恰在此刻,齐寻撇过头。

素材已然拍完,他们不必做过多的停留。

归途的小路带着清风。

齐寻醒了几分,他背着相机,步履缓慢。

他骤然觉得,自己似乎看透了很多事情。不止是在管嘉明这边,他对于自己的一切,在这场鲤鱼灯的摇曳里,似乎看到了所有事物的尽头。

野性、欲望、生命,放手。

人一生经历的事情足够多,对生活的热爱只有眼下的摇摇欲坠,如果加以重复,那么结局只会惨淡。

你永远奔驰在轮回的悲剧,一路扬着朝圣的长旗。

只看到长旗就好了。

齐寻想,奔驰过的路,就不用再回头看了。

作者有话说:

“你永远奔驰在轮回的悲剧,一路扬着朝圣的长旗”——余光中《欢呼哈雷》

不是≈lt;a href=&ot; tart=&ot;_bnk&ot;≈gt;虐文哈,hehehehe。

周游尔

齐寻发烧了。

他是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不舒服的,喉咙很干,额头像块热炭。

天还没亮,齐寻强打精神爬起来,发现管嘉明不在房间。

他昨晚没回来?

齐寻没有多想,撑起身子去洗漱,脚刚落地,整个人都软了下来,根本站不稳。

勉强着刷完牙,齐寻决定独自前往镇上的诊所,现在天刚亮,阿婆还没醒,他不想麻烦人。

生病不是来得毫无征兆。

从昨天落水开始,加之身体高强度工作,休息时间也屈指可数,他就想过自己会出状况。

但是八月节里的素材不能缺少,他是主要策划人,而且这是重拍,不能懈怠。

齐寻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,他戴着帽子,天色微亮,他独自走在前往小镇的路上。

路途遥远,他不免想起昨晚种种。

与管嘉明的每一次交涉都都让齐寻带着种本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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