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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02)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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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了。

他叹了口气,将茶几上的水杯递给唐星锐,让他润润唇:喝点水。

看着唐星锐捧着水杯不喝,一双眼睛就是死盯着自己不放,戴子灏有些无奈。

不要瞎想。

我怎么可能不瞎想?我我真的很担心。唐星锐红了眼眶,咬着唇,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聚起了一层雾气,好想一眨眼就会滚落泪珠。他一手握着那个水杯,另一只手攥成了拳,抵着膝盖,指甲陷入了肉里。

其实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再跟你说的。谁知道唐星锐就提前回来了,还是慌慌张张回来的。

戴子灏眯眼,在心里给何飞记了一笔。

唐星锐抽了抽鼻子,抱怨道:那我都回来了,你也没有跟我说的打算啊。

想让你先休息的。戴子灏抽了张纸,帮他擦了下眼角的泪痕,糖糖,先别哭了。

他不安慰还好,一安慰唐星锐就更难过了,本来只是几滴泪水,现在倒好,睁着眼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淌。戴子灏只好又拿了一张纸给他擦。

那你、你想跟我说什么?咱们不参加了?唐星锐抽噎着问道,仰着脸让戴子灏帮自己擦眼泪,自己的手则抱着对方的腰不松开。

戴子灏听他这样说,沉默了一下。

唐星锐立马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不寻常,整个人差点气得跳脚。

你还想参加?!唐星锐立马拔高了音量。

戴子灏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,耳膜都快被唐星锐的嗓子刺破了。他深刻地反思自己,以后不能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让唐星锐趴在自己肩上,实在是受不住。

我想再试一次。戴子灏看唐星锐想要反驳,轻轻嘘了一声,让他先不要打断自己,糖糖,我是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的,不是一时兴起。

戴子灏慢慢地跟唐星锐解释。

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一点点变好。

之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,他会每时每刻地发呆,有时看着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。但是跟别人不同的是,他是在一遍遍回忆当年的场景,一遍遍睁着眼睛重新感受当年的痛苦。他开始无法与人交流,只好跟一个人对视久了,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眼前人想成已经死去的战友。

戴子灏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,但他也曾看着手臂上刚刚缠好的纱布发呆。他知道下面是形状可怖的伤口,他在想或许把这些伤口全部划开,让血流出身体,他就不会再继续痛苦。

在萌生起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,戴子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,他开始寻找能让自己痊愈的办法。

精神类的药物麻痹了他的情绪,让他感觉迟钝,大脑昏昏沉沉,刚开始甚至会恶心想吐,连下床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都变得没有兴致。心理医生无法让他放下心神接受治疗,他对于催眠和心理暗示有着本能的抵抗,那是在一日日特训中让他能活命的技能,却在这时候成了他的催命符。

戴子灏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,也是鲜有人敢于尝试的方法。

他一遍遍经历着大自然带给他的危险,又一次次从危险中逃脱,然后在心底重复告诉自己,他能够做到,他会不断地让自己脱离困境。

没有什么能困住他,那片雨林自然也不可以。

戴子灏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弱点,他近乎强迫性的、自我折磨一样让自己脱敏。

我去过许多地方,在刚刚选择用这样的暴露疗法来让自己痊愈的时候,确实遭受了不小的阻碍。只要是遇到一点点的危险,我就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。有一次我在内华达山,从头顶掉下了落石。那块落石离我很远,伤不到我,但我那次还是受了很重的伤。因为我看到了愈白被那块落石砸下了山脉,为了救他,我想下去,却因为没有安全措施从岩壁上摔了下来。

戴子灏从未跟唐星锐说过这些事情。

何飞跟你说过愈白吗?

看到唐星锐点了点头,戴子灏笑了一下。

你上次说,在跟徐山青通电话的时候我帮了你,我想了一下,当时正在愈白的墓前。

你每年都会给他扫墓?

戴子灏摇头:不是,只是想起来会去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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