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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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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云淮一直在门口等她。

白得晃眼的路灯下,薄幸月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背有一条不知道怎么弄的血痕。

她出声提醒说:“等会儿,我有创口贴。”

身为医生,她的口袋里时常备着这些小物件。

就是没想到。

她的创口贴是粉色的。

季云淮蹙了下眉头,到底没说什么,顺从地贴上了。

就是贴上去的效果一下子勾起他过往的回忆。

两人刚在一起,少女骄纵肆意,故意涂豆沙红的口红,在他课本的扉页留下唇印,冲他明媚一笑,“季云淮,你是我的人啦——”

他低眉敛睫,声线荡漾着颗粒感:“给,你的手表。”

“谢谢。”薄幸月反应过来,伸手接过。

她眼睫细而长,在光线下投出错落的阴影。

也这才让他看清楚她光洁如瓷的手腕上青紫一片。

一路上,薄幸月忍着痛,硬是一声没吭。

季云淮的脸色迅速冷下来,磁沉的嗓音滚过喉头:“手怎么了?”

念你入骨 “这么大度啊?”

07

月色清凌,树影憧憧。

薄幸月收回视线,不以为意道:“没什么,可能是留下来的印子吧。”

即使是从前所谓的市长千金,但她生性就没那么娇气。

惨白的路灯下,季云淮眉眼冷冽,没有陷落半分柔和,侧脸轮廓硬朗。

他凝视那块青紫的皮肤一会儿,鸦羽般的眼睫压下阴翳:“在这儿等我。”

薄幸月愣怔了一瞬,刚想说拒绝的话,都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
恍然间,他的背影还和从前的少年一样。

那时候她发烧了,嘟囔着说想吃小时候妈妈做的山楂糕,少年就能跑几条街去给她买。

平心而论,季云淮对她的好无可挑剔。

男人身形高挑,走进附近的药店时,店员都多看了他几眼。

买完芦荟胶和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后,他拎了个白色的袋子回来,挪唇道:“拿着。”

薄幸月思忖一阵,开口时嗓音晦涩:“谢谢。”

他可能是忘记了。

她就是医生,这么点小伤自己能处理得好。

黑色吉普就停在不远处。

季云淮拿了车钥匙,扭过头瞥了眼深不见底的夜色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薄幸月的指尖缩了下,淡淡中流露着倔强:“我可以打车回去。”

今晚的事情,季云淮已经帮她太多忙了。

季云淮眼眸漆黑淡淡,迎着她的视线,似乎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,“时间太晚了,上来。”

车门被拉开,风中的枯叶吹起,打了个转而落到车顶。

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,薄幸月也确实有点累了。

她到底没说什么,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副驾驶。

不同于上次几个医生待在一起,这一回车里只有她和季云淮两个人。

车内的空间里,暖意拂面,寒气驱散了不少。

他要开导航,顺口问道:“住哪儿”

“还是以前的地方。”

机关大院还是那个大院,只不过早就物是人非了。

薄幸月打开手机才发现里面有不少同事朋友发来的问候和关心。

她一一回复过去,指尖在屏幕上敲动,莹白的光反射在那张秾丽的脸庞。

其实重逢至今,两个人的状态一直都像是在医院再见面时的暗潮涌动。

同时憋了股儿劲,两把硬骨头拧巴在一起,难舍难分。

是啊,他们都默契地没问,这六年你过得怎么样。

是好是坏似乎成为了一个不重要的答案。

其实在她分手后的一天,季云淮就发了场高烧,一连几天没去上课。

在阴冷破旧的房子里,他喝完药,脑海里的梦境一场接一场。

可不管是什么梦,梦里的人都是漂亮肆意的少女。

会勾着他脖子撒娇,喊着“季同学”的薄幸月。

上台发表演讲时,折了纸飞机朝台下扔的薄幸月。

……

梦里的薄幸月冲他张开手,眼眸明亮,笑起来整个世界都亮了:“季同学,来抱一下,你就不难过了。”

少女宜喜宜嗔,脾气算不得好,可不管好的坏的都坦荡无畏,是他十七岁那年遇见过的最耀眼的阳光。

如同罂|栗,是他日记本里写了上千遍人名的存在,每写一遍,心头都会像是遭到虫蚁啃噬。

他根本戒不掉想她的。

最终,梦醒万事空。

那时候,他睁开眼看着生活得逼仄狭小的空间,嗓子干哑得发疼,自嘲地笑笑。

是不是面对薄幸月,他就没有第二种选择?

她永远都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

如果可以选择,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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