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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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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。姐姐与自己隔出一丈远,态度已然分明。半晌,她狠狠眨了几下眼,又飞快用衣袖一抹,像是伤得狠了,不等雁乔打灯,便兀自跑了出门。

……

自那日后,姐妹之间彻底冷了下来,偶尔在园子里碰到,岑闻也匆匆避开。从前找不到二姑娘,去问大姑娘便知,现在找不到二姑娘,大姑娘也只会将去问的人打发回去。时间一长,家里人也看出来姊妹之间闹了矛盾。

这天晚膳后,疏雨总觉得有什么郁结在心,堵得慌,她握手成拳轻轻捶了几下,仍是不爽利。于是沉思片刻,叫上了雁乔去前院散散心。

好巧不巧,在前院碰到了也出来散步的周姨娘。

周姨娘自然是知道两姊妹闹得僵了数日了,但见了疏雨,也不问缘故,只唤她一同过来走走。

“这秋老虎虽然凶,但夜深了,怎么披着单衣就出来了”周姨娘说完,转头吩咐雁乔去那拿件披衣来。

“姨娘,疏雨知道的,我是怕热,才想着贪这一会儿凉。”周姨娘听了,笑着拉过她说说:“多大的人了,还这么贪凉。”

说完这话,周姨娘笑着与疏雨并肩前行,看着旁侧早高自己半个头的疏雨,又不禁感慨时间之快。疏雨从鄠州回来也只是过了九年罢,大抵日子都是过着只觉得长,但回头看着却又好像只是弹指间。

“当年只到你爹爹腰间的姑娘,也长这么大了,不知道是不是再一眨眼,就要出阁了。”

疏雨不以为意,轻笑着回道:“姨娘别取笑我了,我尚无心婚嫁,只盼在家里留的时间越长越好。”

说完看着姨娘,这些年,周姨娘真心待她好,她看在眼里,认真地说:“姨娘视我为己出,疏雨这些年心中感怀,又怎么舍得离了家去呢?”

周姨娘听了这话,心里熨帖,她温声说:“你们一个两个都这般,说不出是贴心还是令人担心好。”

“你妹妹也同我说,无心婚嫁,终究是亲姊妹,想法都一样。”

“自古婚嫁就是女子大事,我没读多少诗书,不像你和闻儿一般颇多想法,老爷差媒人来问我,我就应了。现在想来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岑家,但这些年,家和兴善,能伴着你和你妹妹,我比她人也算是有福了。”

“你若无心,就安心在家待着,若是遇到良缘,再高高兴兴地出阁。“

想了想,又揶揄道:“只怕你妹妹舍不得你,到时候要在家中翻天呢。“

听姨娘提到闻儿,她神色暗了下来,几番想要开口,终是难以启齿,只得叹口气说道:“我与闻儿…”话到嘴边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两人之事,荒唐不能言,又能跟姨娘说什么呢,说什么都不过是搪塞她罢了。

姨娘见她为难,也不多问,只岔开话说道:“你知道你妹妹小时候为何那般盼着你来吗?”

岑闻听了,回道:“因为族中没有年纪相仿的姊妹。”

姨娘笑着摇摇头: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

接着看着疏雨,柔声说:“你别看你妹妹现在这样,其实她在你来前一直体弱多病,常年卧病,长到叁岁竟都没出过大门。那时你来信了,你爹爹读着,她就在一旁边喝药边听着,一封都不落,听你讲你在鄠州的事。你在信里写道鄠州樱花开得好,遥遥望去花如霰,你妹妹兴奋得直嚷着要出门看花,你写你在鄠州的吃食,你妹妹听的也馋嘴,馋得一鼓作气把药喝了,隔月就盼着你来信呢。“

姨娘神色恬然,想到当年的场景嘴边涌出宠溺的神色。

“所以虽然见不到你,可她看不到尝不到的,你都写信细细来讲。我看着,打那时起,你就是你妹妹的念想呢。”

疏雨听了呆楞住,“这些事,我都不知道。“

想到闻儿,姨娘笑着说道:“你妹妹脸皮再厚,估摸也不好意思讲出口,讲出口要被人笑呢,小时候这般,现在也还这般离不开姐姐。“

姨娘神色温柔,拉着疏雨的手说道:“你们姐妹互相顾念着彼此,不需要我掺和,所以有什么话,趁着两人这心呐还没隔太远说开了就好,别因此生了嫌隙。”

疏雨一时还没回过味来,看着姨娘的眼睛,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她点头,应了一声“嗯,疏雨知道。“

……

和姨娘分别后,雁乔打着灯,陪着疏雨往院里走,走过前院那颗梧桐,因着姨娘刚那一番话,想起一段往事来。

想起当年她与闻儿在族中私塾初学孔孟时,旁的兄弟遇到疑难处,老师总是不吝教诲,可到了她这,老师不但上课从不问她,碰到疑难之处更是不愿为她解惑。问其原因,夫子只答“天下女子

只需略通礼义便可,这些道理于后院无用,讲深了反而浪费。”

短短一句话,浇灭了疏雨的热忱。自那天后,她就不愿再去私塾,在家时也常常不言不语,急坏了周姨娘和闻儿。

隔了月把,闻儿和族中表兄都极力相邀,请她一起回去上学,尤其是闻儿,缠了她足足一个月,她才束手束脚地跟着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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