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八章 她逃他追人难飞(1 / 2)
睦州,抚仙县。
初冬以来细雨连连,到今日终于转成大雨,又急又重,打得行人根本行不得路,大街上头空无一人,街道两边的商铺连门都懒得开,开了门的,掌柜的和伙计也只是坐在店铺里头数着豆大的雨点发呆,百无聊赖。
就好像阿弥,也在数着豆大的雨点发呆。
同雀州的雨不同,睦州的雨湿气更重,阿弥觉得这儿的一滴雨水能顶上雀州的三滴,打在人身上疼,打在屋顶的瓦片也是一阵叮叮当当的,很是吵人。
但再吵也没有她手上的铃铛玉镯吵闹,她只要轻轻一动,那铃铛就跟着她的动作响起来,一排铃铛看着细细碎碎,响起来却十分大声。这镯子又是刚刚好,套上她的手腕就取不下来,除非要用锤子砸碎了,才有可能将她的手从镯子的桎梏中解救出来。
唉……
阿弥叹气,将玉镯禁锢的那只手伸出檐外,接了一手的雨水,镯子和镯子上的铃铛被雨水打响,但也比不得上头瓦片的声音大。
“唉。”
阿弥蔫蔫的,叹气。
离开雀州之后,每日叹气的次数不知不觉就多了许多。她以前听城里的老人说,人叹一口气就少一日福气,她这段时日怕不是将后半生的福气都叹光了吧?
“阿弥,你看,画得像不像?”
王二高高兴兴捻着一张新作的画,亲亲热热挨到她一旁坐下,叫她看。
阿弥蔫蔫转头去瞥一眼,还没干透的笔墨勾勒出的是一个趴在窗边抬头看雨的女子,高鼻大眼,头发散着,身子纤瘦又单薄,倒是有些些好看。
“二哥,你这画的谁家姑娘?”
王二奇怪道:“你啊,我坐那里,你坐这里,我画你,像。”
王二一如既往地混乱遣词造句,但已经能听明白许多。
是得了人用心医治的。
阿弥再看一眼那画,好像,又好像没那么像,自己也困惑起来。
“是我?我是长这个样子的吗?”
她没觉得自己能看啊。
王二好像被人质疑画技,有些伤心,默默将画一收,回到小桌旁坐下,磨墨要画别的。
“哎,哎,二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得,惹王二哥哥恼了,接下来几日这二傻子又要不言不语不声不响了。
阿弥纵使身上发蔫,但也还是站起身来,往王二那儿去。
一站起来走动,手上的铃铛和脚下镣铐就稀里哗啦地响,惊动了在房中闭目小憩的几人。
“嚯哦,可真热闹。”
才哥儿睁眼,瞧清了动静,继续闭目小憩。
雨水正好眠,再往东北走就要越发冷了,如今睦州的天气倒是刚刚好合适。
阿弥拖着脚上的铁链没走两步,走不动了。
被人拽住了。
顺着脚上的铁链往回看,言照清,将铁链拉住了,也是才惊醒的,还靠在房中的柱子上,目光锐利,看向阿弥。
“去哪儿?”
阿弥想给言照清跪下,“茅房。”
言照清站起身,意思十分明显。
他要同她去。
阿弥连忙又回到窗边坐好,“算了,不去了。”
连王二她都不想安抚了。
言照清垂眸看又伸手接雨的人,面无表情,“你别憋死就成。”
阿弥不出声,趴在窗沿上头,只能又低低叹气。
烦人。
就差那么一点点,差点就能跑掉了。
原本计划的是趁着请君入空城计这一计谋,在城中大乱的时候从执金吾手下逃脱去。当日确实也顺利,看言照清杀红了眼,对她的看顾松懈了下来,在刘志宏等南理猎人的掩护下,她当真顺顺利利从言照清的视线范围之内逃了出去。
胜负已定,南理城是占了绝对的优势,有没有她继续再战都不影响最终的结果。
按照前几日同阿德计划好的路线,她是要转到坛垌街,再藏到良勇巷,南理城说大不大,但说小也不小,就算执金吾和桂陇兵挨家挨户地搜,她只要能活动起来转移,言照清找上一年都不见得能找到她。王二也有人趁乱去县衙救,等风头过了,阿弥再往城外去,在附近州县继续躲藏,要藏上一两年也不打紧,不被捉住送去京城砍头就行。
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,深更半夜的,阿弥睡得正好,突然被房中的动静惊醒。睁开眼,就见床前站着一个眸光森冷的言照清。
阿弥连夜就被拽进了县衙里头,任凭南理百姓在外头敲门,起乱子,闹事儿,县衙之中的执金吾就是不开门。
仗着县衙的铜墙铁壁似的门和高墙,外头的人就算揣着武器也不能奈他们何。
南理百姓在县衙外头闹了多久,或许有几天?阿弥不知道。因为言照清当夜造了个将阿弥带到县衙里头审问的假象,前脚从县衙大门进去,紧闭门扇,还派了个桂陇兵在高墙之上细数阿弥罪状。
后脚他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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