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节 洛阳沦陷(1 / 2)
第四节 洛阳沦陷
怀帝既立,大权仍在东海王越之手。时八王之乱稍澹,然刘渊、石勒等,纷纷并起,势遂不可支矣。
魏武帝分匈奴之众为五部,单于於扶罗之子豹为左部帅,已见《秦汉史》第二节。)皆陷之。入都蒲子。(汉县,在今山西隰县东北。)二年,十月,僭即皇帝位,迁都平阳。
石勒,《晋书·载记》云:初名,上党武乡羯人也。(上党,见第三节。)然则羌渠之胄,犹言羌酋之裔耳。《晋》、《魏》二书,盖所本同物?羌渠之胄四字,当时盖已有误解者?故《魏书》删之,《晋书》则仍录元文也。晋时羯与匈奴,无甚区别,如晋愍帝出降时下诏张寔,称刘曜为羯贼是。见《晋书·寔传》。胡三省谓羯为匈奴入居塞内十九种之一,(《通鉴》卷八十六晋惠帝永兴二年《注》,案据《晋书·匈奴传》:十九种之一曰力羯。)其说盖是。羯室盖地以种姓名,非种姓之名,由地而得也。
石勒微时之事,已见第三节。此据《石勒载记》。《本纪》:十二月,并州人田兰、薄盛等斩汲桑于乐陵。田兰、薄盛系乞活贼,见下。乐陵,今山东乐陵县。)时胡部(大谓部之大人。)张督、冯莫突等拥众数千,壁于上党,勒往从之。因说督归刘渊。渊署督为亲汉王,莫突为都督部大,以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以统之。乌丸张伏利度,有众二千,壁于乐平,渊屡招不能致。勒伪获罪于渊,奔伏利度,因会执之,率其部众归渊。渊加勒督山东征讨诸军事,以伏利度之众配之。
王弥,东莱人。(东莱,汉郡,今山东掖县。)家世二千石。弥有才干,博涉书记,少游侠京师。光熙元年,三月,令刘伯根反,(,汉县,在今山东黄县西南。《王弥传》称伯根为妖贼,《高密孝王略传》谓其诳惑百姓,盖藉宗教以惑众。)弥率家僮从之,伯根以为长史。王浚遣将讨伯根,斩之。弥聚徒海渚,为苟纯所败,(纯,晞弟,晞使督青州。)亡入长广山为群贼,(谓长广县之山。长广,汉县,今山东莱阳县。)寇青、徐二州。后苟晞击破之。弥退集亡散,众复大振。晞与之连战,不能克。弥进寇泰山、(汉郡,今山东泰安县。)鲁、(汉国,晋郡,治鲁县,今山东曲阜县。)谯、(见第二节。)
匈奴之众,虽云强劲,然在晋初,似已不甚足用,故刘渊初起时,必冒称汉后,冀得汉人扶翼也。盖匈奴与汉,杂居既久,多能力田,(匈奴为汉人佃客,见第二节。)其好斗之风,已稍衰矣。是时晋阳荒残已甚,故渊不欲北师。洛阳自魏已来为国都,自其所欲,然力实未足取洛,故刘殷、王育劝其先定河东,取长安。然渊起兵数年以后,仍局促河东一隅,则其兵力实甚有限,微王弥、石勒归之,固不能为大患也。王弥、石勒,初亦不过群盗,使晋有雄武之主,才略之相,指挥州郡,削平之固亦不难。惜乎怀帝受制东海,不能有为;东海既无智勇,又乏度量,不惟不能指挥州郡,反致互相猜嫌。诸征镇惟刘琨为公忠,而并州破败已甚,自守且虞不足;王浚虚骄,苟晞残暴,俱非济世之才。于是中枢倾覆,州郡亦五合六聚而不能救矣,哀哉!
东海王越初甚德苟晞,与之结为兄弟。既而纳长史潘滔之说,转晞为青州,而自牧兖州,由是与晞有隙。越遂督兖、豫、司、冀、幽、并六州。永嘉二年,三月,自许迁于鄄城。(汉县,今山东濮县。)八月,复迁濮阳。(汉县,今河北濮阳县。)后又迁于荥阳。(见第三节。)三年,三月,自荥阳还洛。初,惠帝之还旧都,缪播亦从怀帝还,契阔艰难,深相亲狎。及怀帝即位,以播为从事黄门侍郎。俄转侍中,徙中书令。专管诏命,任遇日隆。及是,越勒兵入宫,于帝侧收播及其弟散骑常侍大仆胤,尚书何绥,大史令高堂冲,帝舅王延等十余人杀之。奏宿卫有侯爵者皆罢。时殿中武官并封侯,由是出者略尽。以何伦为右卫将军,王景为左卫将军,领东海国兵数百人宿卫。越解兖州牧,领司徒。盖时中枢亦不能与越同心,而越遂处于进退维谷之势矣。
王弥、石勒既降刘渊,渊使之寇邺。时尚书右仆射和郁镇邺。永嘉二年,九月,弥与勒攻之,郁奔卫国。(汉县,今山东观城县。)勒寇冀州,三年,四月,陷堡壁百余。七月,渊子聪与王弥寇上党,以石勒为先锋。围壶关,陷之,上党降贼。九月,聪围浚仪。(秦县,在今河南开封县西北。)曹武等讨之,败绩。聪等长驱至宜阳。平昌公模(见第二节。)为旧居人所不礼,皆焚烧城邑,杀二千石长吏以应弥。弥又以二万人会石勒寇陈郡、颍川,屯阳翟,(见第三节。)遣弟璋与勒共寇徐、兖,于是洛阳四面皆敌,日以孤危矣。
时京师饥,东海王越以羽檄征天下兵,无至者。越不得已,乃请出讨石勒,且镇集兖、豫,以援京师。帝曰:“今逆虏侵逼郊畿,王室蠢蠢,莫有固志,岂可远出,以孤根本?”越言:“贼灭则东诸州职贡流通,若端坐京辇,所忧逾重。”盖时京师实已不能自立矣。十一月,越率众出许昌,以行台自随。留妃裴氏、世子毗及李恽、何伦等守卫京都。以豫州刺史冯嵩为左司马,自领豫州牧。率甲士四万,东屯于项。(见上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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