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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迷使人失去时间观念,植物人仿佛睡了一觉,醒来身边人已经花白了头发,夏葵在醒过来时外面仍是,她以为已经是叁四天后,而护士告诉她,现在不过是她送医两小时后。
她一个人茫然四顾,羞耻的衣物换成病服,她完全不知所措时,有人推门进来。
是她撞到的那个男人,是他救了她,夏葵从床上下来向他鞠躬致谢。
而男人在病房的沙发上坐,迭着腿,用眼神锁住她。他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得到她的所有资料,也许是年纪小,半张纸就写完她的十五年。知道她的困境,他单刀直入,“要不要跟着我?我提供你一切所需。”
夏葵看着这个男人,高眉骨,眼窝略深,喉结凸出他的绝对成熟,但她却听不懂他的话。“什么?”
男人笑了,从沙发上起来,看起来渊渟岳峙。走近她,手指附上她光洁额头,“的确,万事都有个为什么,我为什么要养你?”手指从她额头滑至她脸颊,大拇指附在她小而丰满的嘴唇上,俯下身,他的嘴唇替换手指,轻轻一吮,然后离开。他说:“懂了吗?”
懂了,这个男人是那些围观她的同类,他要吃掉她。
不要,不要,夏葵连连后退。她想冲出病房,可病房落了锁。
她背靠着门绝望看着那个男人逼近,她想尖叫,想扑上去咬死他。本以为是劫后余生,甚至向他鞠躬……为什么所有的糟糕的事情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。她的眼泪生了满脸。
而男人只是伸手擦掉她的眼泪,声音温柔似要滴出水,“别怕,我不会逼你的。”
我只会等着你自己来找我。
男人走了,夏葵立刻离开医院。回去时,那一对夫妻惊惧看着她,一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开始阵痛,二话不说让她走。踩着一地瓦岗、酒瓶的碎片,夏葵被推搡出门,大铁门被关上发出巨响,但她还是听到里面的人骂,“真他娘的倒了血霉,怎么就买了这么个丧门星!”
然后她的书包被从里面扔了出来,不偏不倚砸在地上漫流过得污水中。
夏葵背着书包回到她跟她妈妈曾经住的地方,那里住着被城市漏出去的渣滓,一个个穿梭在苍蝇和臭气里变得麻木蒙灰。
她蜷缩在破旧房子里,打算先将这乱糟糟的一夜渡过,等面对明日朝阳再考虑“未来”这个沉重的事情。
然而直到一周后她仍没有得出结论,她靠卖家里的东西来换钱,经常要拿一把零钱去买小卖部里的饼干和方便面,最后卖到没东西可卖,她就自己把头发剪掉拿去卖钱。
早饭可以不吃,但学校她还在坚持去,只是不会再怕那个细眼睛专打人手背的班主任了,她已经知道了有比她更可怕的东西。
同学们问她怎么了,看到她糟糕的发型,问她是不是又被妈妈训斥了。几次家长会后,他们都知道她有个喜怒无常的妈妈。而夏葵无法将她这几天所遇到一一倾诉,只是看着他们关切的面孔,觉得自己被生活远远推开。
一开始回家的时候,她总是怕那些人再来找她,将她再次拖进炼狱。可逐渐的,她更怕碰到房东太太。
家里水电费都欠了,房租也欠了,房东太太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方便面似烫发和不离嘴的烟,但她有一双剜人肌骨眼。她从来都怕她,之前她还能躲到她妈妈的身后,她就是眼里飞刀,嘴里喷酸,也有她妈妈挡着。
房东太太说,她已经仁至义尽了,她找人把夏葵家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,然后从夏葵的手中拿走钥匙。
夏葵未能替自己找到“生路”,但她明白了,人要活下去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:市中心写字楼里的人们,付出自由和时间,被空调吹木了的脸没有情绪的穿梭在方寸之地;她的妈妈,付出身体,在男人的身下辗转,来养活自己和她;就连房顶上的流浪猫也不得不放下天性的孤傲,低眉顺眼蹭过你的裤脚,想要换得一点点腥臭鱼肠。
而她已经没钱去买平喘药,再一次哮喘发作可能就是她的死期。
她翻出那日男人留下的号码,终于拨通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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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夏葵的眼里车就是车,她不认得车的种类,更不懂得衣服的品牌,她只是从男人的举动间看出他的通身气派,但当被他带上山,一直开进那座半山别墅,夏葵觉得自己飞进了金丝笼。
他给她开门,她低着头不肯出来,他牵住她的手,把她拉下来。
从车库小门上来,他一直拉着她经过花园,她踩在鹅卵石上,感觉到花园里的植被探出的枝叶勾到她的裤子,劣质的牛仔裤被勾起了线,她的心同样起毛。
进入客厅她听到别人的声音,下意识地缩手,他并未紧握,感到她缩的动作,便就松了手。
跟他上楼,进了书房,男人坐在椅子上把她拉到跟前,夏葵如同受训的孩子,低着头,被剪坏的头发不听话的翘着。他按了按她的头发,声音带笑,“看来明天得先带你去修一修头发。”
夏葵终于抬起头,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还是恐惧。躲开他轻轻搔她下颚的手,夏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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