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说来也巧,这竹林很是眼熟,像是夏睿识头七那日他们乱入的林子,谢临风对此虽不确定,但对这石窟却是相当熟悉,他先前两次坠入白芍魇境,都和这个石窟脱不了干系。
&esp;&esp;谢临风心下思忖:杂遝堂布置得清风雅静的,不料小堂主从前竟喜欢这样的环境?
&esp;&esp;谢临风进入石窟,发现其中别有洞天。
&esp;&esp;虽名字古怪,但入眼却是一座别致小楼,墙身粉白,藤萝掩映,华丽又不失古朴,尤其那门栏窗槅雕琢得精致,挂有丁香铃,见人就摇晃轻响,像是有风吹过似的,听着倒是很清爽。
&esp;&esp;只是这般典雅清幽之境,楼前却种了两棵火红的枫树。
&esp;&esp;谢临风走进一瞧:“这片叶子枯萎了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听闻,用指腹摩擦了一下,那片叶子瞬间便活回来了。
&esp;&esp;谢临风得空被松开手,不免讶异:“这两棵死树种在跟前,单靠你法力虚假活着,何不让它们落叶归根,再种新的?”
&esp;&esp;晏病睢说:“新的就很好吗?它们会怪我薄情吧。”
&esp;&esp;枯树哪来的“怪”字一说,这话像是在点谢临风,怪谢临风薄情一样。
&esp;&esp;苍天可见,手都不是他自个儿松的,他可还什么都没做呢!
&esp;&esp;正当这时,跟前的门开了,迎面跑出来个小姑娘,头顶青茬,不是白芍是谁!
&esp;&esp;谢临风顿时醒悟过来,暗自心惊:白芍一直在此处,莫非这魇境真是小堂主的不成?如此一来,从前见的竟不是杜撰了?晏堂主小小年纪,还真有一女!
&esp;&esp;谢临风不免倒退两步,越想越骇然:此处名唤“精怪洞”,绝非空穴来风!先有守候千年,后有白芍成亲生子,他却容颜依旧,倒像是真成精了!
&esp;&esp;晏病睢终于忍无可忍,道:“我能听见。”
&esp;&esp;谢临风顺口应下:“是是是,忘了你能窥探我心了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将人押进去,冷笑说:“有什么是你不敢忘的?”
&esp;&esp;谢临风不知如何作答,却听白芍道:“咦?义父又从忘川捉了鬼回来吗?”她绕着谢临风的身侧转了一圈,匪夷所思,“怎的这只我瞧不见?”
&esp;&esp;“他未修得鬼体,你自然看不见。”晏病睢说,“你成日往我这里跑,被鬼缠身可怎么办?快回去。”
&esp;&esp;他眼神冷淡,瞧上去十分疏离,白芍听他驱赶,便悒悒不欢跑了出去。谢临风不拘小节,在桌前坐下:“你时常去忘川捉鬼吗?”
&esp;&esp;“不时常。”晏病睢说罢,从角落里抱出个木箱,里头尽是各种灵丹妙药。
&esp;&esp;“哄我。”谢临风示意墙边的剑,“剑身打造得锋利,剑柄雕琢得精细,不似凡物,如今可好,被你糟蹋得这样残破,哪是一回两回使用的结果。”
&esp;&esp;正说着,晏病睢忽然在他身侧坐下,俯身贴近他的伤口细瞧,闻言眼皮都不抬:“你很心疼的意思吗?”
&esp;&esp;谢临风道:“是你很薄情的意思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说:“我薄情,你很害怕这个吗?”
&esp;&esp;谢临风好笑道:“怎么会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仰头看他:“那你后退什么?”
&esp;&esp;谢临风顿住后仰的趋势,笑叹道:“我怕你咬我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倾回身体,端正看他:“你心都坏了,我能咬你什么?”
&esp;&esp;谢临风一时语塞,他咂摸两下,觉着这话倒也……没错。他本就是鬼,就算有心,也是不跳的,岂不是坏了么!
&esp;&esp;谢临风忍不住借此抖出心声:“这话很好,我心坏了,还怎么薄情于人?”
&esp;&esp;晏病睢拿药的动作一滞,讥讽道:“你没有薄情?”
&esp;&esp;谢临风否认:“我没有!我待人都很好的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轻拿了药,又猛地扔回去:“你是爱人人吗?”
&esp;&esp;谢临风觉得这话好耳熟:“怎么曲解我呢?”
&esp;&esp;晏病睢道:“那你就是无情、无义、负心人。”
&esp;&esp;谢临风说:“怎么越说越严重了?”
&esp;&esp;晏病睢手一撒,似乎不想给他治了,要放任让他自生自灭